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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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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他手還搭在她脖子上, 一會兒猛地用力,一會兒又停下,外面的火光越發燙熱, 映到花灼的臉上。

她臉上全都是血。

有他流的淚, 也有她嘴裏的血,她的臉色漲的不好看, 可眼神還是不服輸。

“玉京......阿善......”

她手伸出來, 輕輕拍撫他的後背, 他身子猛地一頓, 聽她說,“我有話想對你說,你仔細聽清楚。”

他不想聽。

花灼讓他覺得害怕。

他總是怕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說出的話能極為輕易的讓他心滿意足, 也能成為一把刀往他心裏捅,捅到鮮血淋漓,痛到抽筋剝骨。

所以他害怕她說的話。

可他看著她溫柔的眼神, 感受她輕輕的拍撫, 卻忍不住心含帶著期望,一點點松開了她的脖子。

他眼裏血淚還在掉, 邊抽泣著, 邊趴下來,耳朵貼在她唇畔,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你還記不記得, ”她聲音因方才被掐住脖子,變得沙啞又細小, 像是貓兒一樣脆弱輕柔,“你以前對我說過你的秘密, 你說,讓咱們來交換秘密。”

他記得。

當時他對她使出百般心計,與她交換秘密,她第一次與他表明,她喜歡許如意。

他怎麽可能忘?

到死了,燒成灰,徹徹底底魂飛魄散了,他都忘不了她喜歡許如意。

花灼杏眼望著他蒼白的臉。

“我也對你說一個秘密,我知道我要死了,”花企鵝裙以汙二兒期無耳把以正理本文灼聲音淡淡的,“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做了什麽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死了。”

這些日子,她越來越沒有精神,就連現在,身體也沈重,無力,冰冷。

他是惡鬼,心機深沈,惡毒自私,死到臨頭,怎麽可能一個人下地獄?

他不會放了她,他一定會帶她一起死,而怎麽死,死後又將如何,他一定早有預謀。

花灼偏要讓他的計謀落空。

偏要看他崩潰。

偏要打碎了他的一切妄想。

她甩不掉他,也狠不下心甩掉他。

她想到他受傷,死去,都會心痛難過,他的過往,他帶來的一切,都像一根根針刺進她的心頭,這如何不算是他送給她的一千根針?

她愛他才會痛。

真心的喜歡他,才會心疼他。

所以她一定要牽制住他,她不想讓他死,最不想的,是他帶自己一起死。

趙玉京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說這個。

他望著少女沾滿血跡的臉,忽的落出幾分惡劣的笑意,“怎麽,知道怕了?”

花灼早看透了他的本性,心覺可笑的搖了搖頭。

“你笑什麽?”

“我笑你機關算盡,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笑你,聰明反被聰明誤,”

花灼對他彎起眼來,面龐還似從前一般溫軟可人,聲音輕輕,還泛著因痛苦而帶來的顫抖,“死了好,死了我就能回家去,再也看不到你了。”

“什麽意思?”

他眼裏的血淚滴到她臉上,花灼不說話了,他搖著她捏著她肩膀讓她坐起身來,“我問你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花灼被他晃得頭暈目眩,她忍著要吐出來的疲憊惡心感,擡頭看著他,“知道怕了?”

“你胡謅什麽?”他擦了臉上的血淚,像瘋了一樣,“你騙我,又騙我......總騙我有意思嗎?!”

花灼閉上眼,她害怕他,索性不看。

她緊緊地攥著拳。

如果她賭對了......

如果她賭對了,趙玉京早在從前,就對她交付了真心,如今對她,造成了求不得的癡念,那她這法子,就一定有效用。

他怕她不愛他,說白了,他所有的瘋狂與肆意妄為,都是源自於他的力量,他始終認為他自己有改天換地的本事,瘋癲到了極致,才會始終都看不起她,就像他厭惡他這等人也會如凡人一般生出情愛欲念,也看不起讓他生出了情愛欲念的花灼。

他對花灼所有的淩虐與自信,都是源自於力量,他認為到了地府,他也只手遮天,能將她的魂魄永遠鎖在身邊。

可花灼偏不要受人桎梏。

從前的人生,是她一步步自己爭取的,在這世間活到如今,是她一步步掙紮過來的,她死也不會成為他的所有物,受他的桎梏,成為他的一個‘東西’。

憑什麽?

他讓她死,她就得死,他讓她痛,她便要痛麽?

花灼性子確實是軟,也膽小,可這並不代表她不堅韌。

她眼裏全都是淚,靜靜的看著他發瘋,恐懼讓她緊攥著掌心,他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像是恨毒了她,“你和許如意說好了,是不是?”

“我說怎麽青庵觀那個死道士這麽輕易就中了我的計!原來是你這個賤人和許如意聯起手來對付我!你們早在一起了合起夥來騙我!你們去地府說好了是不是?”

“我問你是不是!是不是!”

花灼被他吼得渾身一震,繼而,擡起淚眼來望他。

“關你什麽事?”

火光越來越旺,他眼裏的恨意成了實質,“你這個滿口謊言的賤人——”

花灼眼淚還在掉,她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永遠不忌憚用最壞的角度來揣摩她。

這一巴掌太輕了,她本身就沒有力氣,像是貓兒輕碰一般,卻要趙玉京楞住了,他恨恨的盯著她,花灼卻彎下腰身去解腳上的腰帶。

“你做什麽?”

他像一根斷掉的琴弦,之前這根琴弦死死的繃著,如今終於斷了,他臉上的血淚還沒擦幹凈,一把扯過她的手,“你哪都別想去,你和許如意說好了!我知道!你哪兒都別想去!”

花灼擡頭看著他發瘋,見有火光撲上床幔,她趁他沒註意,伸出腳當即火便竄上來燒到了二人緊系著的腳踝繩上,趙玉京忙要抓她,花灼卻擡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打我——”趙玉京攥著她不住掙紮的手,“你又打我!”

“不想我動是吧,”花灼墨發散亂,她坐在他面前,“那你自己去把命物拿回來。”

趙玉京沒想到她張口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你休想,你就是想走,你就是想要趁我不註意和許如意在一起離開我身邊!”

花灼都氣笑了。

“我不讓你死,”花灼心不住狂跳,都分不清是嚇得還是氣的了,“在你眼裏都是計謀?我若真這麽黑心,何必管你的生死?直接讓你的命物被燒了,讓你魂飛魄散便是!”

“你只是不想跟我死罷了,我死與不死,你這沒有心腸的賤人怎麽會在乎?”

他魔怔了一樣攥著她的手腕,低頭看著她細瘦的腕子,又擡起頭來看著她的臉,對她露出那股帶著懷恨,陰惻惻的森寒笑意來,

“你說的狡詐之言,我一句也不會聽,我才不會讓你活著和許如意在一起,我就是魂飛魄散了都要纏著你,你永遠也別想逃離我身邊,你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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